歐克尼島迎著強烈的海風,毅然佇立在蘇格蘭東北方,島上所有石楠花被強風吹成運動名牌NIKE的logo,
終年低溫下,彎折不屈服的石楠花,展現出獨特個性,展現出存活在高緯度必須有的態度,直到老死,漸漸腐朽,隨著歲月換化成泥煤,
,在地底下陳年等待被挖掘,然後送進酒廠,燃燒自己產生煙燻,藉由拉高溫度烘乾麥芽,使之停止發芽,即便死去的軀殼燃成灰燼,
零星火花微弱光亮,始終不願放棄自己,將價值撐到最後一刻,延續北歐遊牧民族的在地精神。
島上高原騎士酒廠亦如是,未拋光大塊原石砌成,作風大膽豪邁,帶點粗糙,不拘小節,卻釀出中等酒體,細膩口感的威士忌,真是令人玩味。
十多年前酒廠經理派人到世界各地找尋不同品種的橡木,炙成橡木桶,經過雪莉酒低年份裝填,拿來運用在威士忌的裝填上,
專業術語好像叫過桶,此種運用手法產生的甜杏、黑醋栗、葡萄乾...等果香味,我迫不及待想品嘗,除了葡萄乾以外,
其他出自於酒廠經理的形容,我想台灣人多半不能體會,包括我,就等我嚐上一口,或許能用釋迦、琵琶,蓮霧來形容,到時換酒廠經理無法體會了。
從英國出發,不到二十人座癲頗小飛機上,短短半個小時航程,悸動的心撲通跳著,那是一班票價比英國飛美國還貴的班機,一個星期只有一班,
不知道經理是否健在如往?不知道那一年他提過的橡木桶找到了沒?
如果風景依舊,那我肯定可以再次聽到經理的冷笑話,配著一杯高原騎士出廠不知名的美酒,也或許只是我不懂欣賞北歐人的幽默。
飛機降落已近中午,迎接我的依然是鹹鹹的海港味、瘋狂的海風,天陰陰的,剛下飛機我就知道,所有一切都沒有變,場景跟味道都一樣,
連挺著胸膛站在寒風中等待的經理都沒變,心中暗自竊想,該不會是經理托人買了染髮劑,或是從酒粕中找到還原年輕的秘密。
經理衝上前來給我熱情擁抱,同時也分享了一個給後面那個年輕人,這才發現同班機上有個一看就知道跟我一樣的"非本島人",
年紀應該與我相仿,看起來老成,壯碩些,短髮,帶點鬍渣。
「你們快上車不然會變成冰肉腸,等等烤來吃還先退冰就花功夫了」經理笑著說,隨即展現他獨特的幽默。
除非這年輕人從一開始就躺在最後一排的機椅上,不然剛才飛機上絕對沒有這個人,我心中只想著這件事....
那台發動時彷彿在咳嗽的老車,載著我們三人直奔酒廠,多虧它整個壞掉的空調系統,不循環的悶空氣,反倒讓車內溫暖許多。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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